2021年9月29日星期三

桂林融创项目被拉横幅讨薪,融创也缺钱了?

今天上午,网上传出桂林融创九棠府民工围堵售楼部拉横幅讨薪的视频,一时引发议论纷纷。

文章图片1视频显示,有两人举着白底红字写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站在桂林融创九棠府门口,现场还有不少头戴安全帽的人员,从画面上看,讨薪队伍阵仗不小。

此前,网上不时有声音称恒大之后,下一个是融创,不以为意。

但近期桂林融创项目先是疯狂降价促销,接着民工现场围堵售楼部“讨薪”,让人不禁疑惑:难道一向财大气粗、动辄数十亿上百亿收购的融创也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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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累累,

融创绍兴分部向政府发出求救信?

前两日,网传融创绍兴分部向当地政府发布求助信,一时间在社交媒体上疯传,有人说,继恒大、建业之后,融创也向政府发出了求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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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财经于9月26日年发布了一篇文章,大致内容是融创绍兴分部向政府发出求助信,万亿负债压顶

求助信内容显示:6-8月绍兴三区二手房签约量仅3861套,同比2020年下滑62%。新房方面,民众市场信心受到重挫,购房意愿度大幅下滑,以我司监控的镜湖12个楼盘为例,案场周度来访量仅为5月份的20%,成交量不到15%

受此上述事件影响,融创中国股债双跌

融创集团发布声明:整体经营健康稳健

针对绍兴分部事件,融创集团于9月28日发布声明澄清,表明:从未向政府提交“求助”报告,整体经营健康稳健。

融创集团表示,自2016年9月进入绍兴以来,相继开发了8个精品项目,累计销售282亿,2021年截止到9月26日销售已达88亿,在绍兴市场赢得了非常良好的客户口碑。融创集团在全国范围内的项目建设运营正常、销售良好,1-8月实现合同销售额4151亿元,同比增长33%,集团整体经营健康。

万亿负债压顶,巨额投资不断,扛不住了?

融创中国控股有限公司,是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企业,成立于2003年,在这18年的奋斗历程中,融创攀升至中国房地产行业TOP4企业,是中国最大的文旅产业运营商和物业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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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光环无数,荣耀加身的融创,怎么会出现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情况?但是,一回想前段时间融创的降价操作,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就在前不久,在桂林楼市降价风暴中,融创九棠府可谓是桂林北区域楼盘砸场高手,一出手就很“阔绰”,直接推出3999元特价房+送车位+送公共维修基金的优惠活动,瞬间把整个灵川房价摔得没边没影,周边一些小房企、小楼盘比品牌比不过,比降价幅度同样比不过,只能望而却步,望价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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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波操作可见,在房产不景气的当前,融创也扛不住了,希望借助降价促销、提高打折优惠力度的方式快速回笼资金,以缓解资金链紧张带来的经营困境。

不可否认,如今的房地产市场低迷,销售形势不容客观。从融创中国2021年度中期年报上看,截至6月30日,公司剔除预收账款后的资产负债率为76%,净负债率86.6%,现金短债比为1.11,“踩中”一道监管红线

年报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融创新增权益土地储备约1708万平方米,新增权益货值约人民币2135亿元,截至6月末的连续12个月累计权益拿地销售比约为28.5%,其中,2021年上半年权益拿地销售比约为37.9%。

根据2021年半年报显示,融创中国总资产为12054.53亿元,总负债为9971.22亿元资产负债率82.72%,不过比2020年末下降了1.24%。

有业内人士指出,从过去3年看,融创利息支出高达146亿元、260亿元和152亿元,2021年上半年利息支出高达131亿元,但上半年净利润仅有12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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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表面上风光无限的融创,在市场如此低迷之下也是负债累累

作为房企“四巨头”之一,融创中国一贯以大手笔称霸房产界。中原地产统计,截至目前,今年融创拿地金额已达565亿,位居房企第一;若加上收购泛海项目,则达到了690亿。

这么多大笔钱的投入资金是如何来的?据分析,一是从销售回款,二是不断借新还旧。4月24日,香港知名房地产金融分析人士黄立冲认为,从整体来看,融创大幅投资买地,资金链在不断拉紧,杠杆也在不断提高,债务违约的风险加大。

面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融创集团也出面表明态度:会加速满足央行“三道红线”的指标管控要求,快速进入“绿档”,严控商票及短债规模,规划长期持有资产处于合理区间,保持整体资产的长期流动性。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2020年4月11日星期六

新冠治愈者自述:治愈只是煎熬的开始

70岁的李爹爹在新冠重症隔离病房经历过生死关,他没想到,治愈回家后,还要忍受的被周围人冷落和躲避的“自我隔离”生活。以下是他的自述,借以呼唤更多的理解。


 



重症监护室:我和尸体同病房睡了一晚


我是摄影爱好者,1月18日我和朋友到汉口一家书店看“永远的非洲”主题摄影展,摄影展很受欢迎,看展的人挤人。当天晚上我开始发病,低烧37.3度,四肢乏力,肌肉酸疼,和我一起去的朋友当晚也出现发烧症状。1月19日,我到医院看病,做了血常规,白细胞异常,有病毒感染迹象。医生告诉我,最近有很多这类发烧的病人,我的症状不是很重,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让我在家休息。


在家呆了几天,持续发烧,拉肚子,喘气很严重。看到新冠肺炎的新闻,我觉得不对劲,想去医院检测下到底是什么病。1月22日下午五点多,我到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发热门诊排队挂号。那是红会医院成为新冠肺炎定点医院的首诊日,发热病人像潮水一样挤进本就不宽敞的门诊大厅,像沙丁鱼一样密密麻麻,走道上也塞满了打吊针的人。我做过质量安全监督员,我对医疗系统比较熟悉,我立即感觉到不对劲,在密闭的环境里,各类病人挤在一起,很容易交叉感染。


 


病人明显超出医院承受的极限,医生和病人都很疲惫,不耐烦的病人屡次和医生发声口角,抱怨等太长时间了,有的病人骂的话很难听,有情绪激动的病人用手捶打分诊台和玻璃门。医生也很绝望,医院缺人手,医生护士们大多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3号诊室有个男医生熬不下去哭了,他跑到分诊台,我听到他哭着说,“上级把任务扔给我们,其他什么都不管,吃饭的问题、穿着防护服解手的问题都不好解决。” 他说实在撑不住了,要求轮换班。但分诊台的人说,再撑一撑,还有这么多病人,实在调不出人手来。


排了七个小时队,晚上12点多,终于轮到我了。给我看病的医生很疲惫,也许是盯着电脑屏幕太久了,他眼神很迷离,眼睛里充满血丝。我等了七个多小时,他只和我说了五分钟。医生告诉我,医院没有病房,给我开了点药,要我回家休息。



看完病已经接近凌晨1点,路上车很少,我只得走回家。我平时跑步和游泳,走路大步流星,医院到家里大概五里路,平时走路半个小时,那天边走边喘,走走歇歇,走了一个小时多才到家。刚到家,武汉就发布了封城的消息。


 


在红会医院看病的经历太糟心了,我在家躺了两天,吃了退烧药,发烧并没有降下来,喘气更加严重了。大年初一我躺在床上,发烧38.6,我感觉快不行了。1月26日,我老伴跟社区反映,社区帮我联系了医院,但是社区没有车,我自己慢慢走路挪到医院的。在医院拍了CT,CT显示双肺感染,有玻璃纹阴影。看到“磨玻璃”的字样,我就知道我“中招”了。我恳请医生收我住院,医生说医院床位已经住满了,比我严重的病人都住不进去,给我做了登记,让我回家等消息。


我知道如果我不立即住院,很可能过不了这个坎。我像疯了一样打电话,到处找关系求床位,反馈的结果都说医院满了,一床难求。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医院要新开一层病区,要我赶紧去抢床位。我很幸运地在1月26日晚上住进了医院的隔离病房。



隔离病房是临时紧急改造的,改得很粗糙,走廊用铁皮挡板隔开。我住的是重症监护病房,一个房间三张病床,用布帘子简单隔开,病房里抢救设备很少,不能做插管。



 



和我同病房的两个病人,一个爹爹年纪比我大一点,73岁,住进来病情就很重,呼吸困难。1月29日凌晨一点多,我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味,我拉开帘子一看,那位72岁的爹爹面部僵硬,氧气面罩已经被他拉下来,他眼睛很惊恐地看着我,手颤颤巍巍,使劲想握成拳头,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小便失禁了。我再看他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线条快拉平了。



我赶紧按铃叫护士,当时医院很缺人手,隔离病房没有护士值班,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应答。我又跑出去用手锤隔离病房外的铁门,依然没有人应答。老爹爹在死亡边缘挣扎,看得出来他很痛苦,戴着假牙,面部显得有点狰狞。我就安慰他,不怕,不怕,医生就要来了。老爹爹的儿子在澳大利亚,临终时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肯定很孤独,很恐惧。我就不停陪着他说话,给他做临终关怀,他握得很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人渐渐松弛下来。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护士才进来,心电监护仪显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护士跟医生通了电话,报告了病人已经无生命体征,没有任何抢救,撤下了心电监护仪。当时是凌晨二点多,叫不来殡仪馆的车,护士用白布简单的把病人遗体包好,摆在病床上。



 


同房另一个病床的人吓坏了,他坚决要求换床。那天晚上就我和尸体呆在一个病房。我做工程安全监督员,尸体见得多了,但是和尸体呆在一个屋过夜,还是第一次。我倒不害怕,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我把帘子拉上,用酒精消毒,把头蒙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醒来,看到窗外微光,终于天亮了。我当时给朋友发了一条信息,死去的人熬不到天亮,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感受到天亮的幸福。



早上九点多,殡仪馆的人来收敛尸体了。要消杀尸体,我就跟护士申请暂时回避。我住的是重症监护室,没有阳台,护士让我到隔壁有阳台的病房去待一会儿。那个房间住的是轻症,他们很害怕我,不许我进去,“你太危险了,不能进来,不能进来。”在这个情况下,轻症的人还歧视重症的病人。护士帮我说话,我得以在那个病房的阳台上呆了一阵子。我记得那个病房当时反对我进去叫得最凶的人,过了几天也病重了,死了。


我住的病房消杀完后,等我返回房间,就立即住进来两个新病人。有一个病人是我的熟人,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喘气很厉害。他住进来两三天后,有一天我从厕所回来,看到他趴在床上不动了,一只脚搭在床架子上,没穿袜子,像白纸一样的颜色。我感觉不对劲,按铃叫医生。这一次护士来得很快,给他供氧。几天后他还是走了。



 


一周之内,我亲眼看到同病房的两位病人去世。给我们治疗的是广州来援助的中医院医生,用中西医结合治疗。他们很敬业,对我们这些病人很耐心,但前期医疗物资缺乏,病房缺少抢救仪器,没有插管,没有ECMO,有时候都没有什么抢救的过程就死了。而且这个病发展得很快,就那么两三天,人就不行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八天,这个病区是35张床位,我所知道的有7个人死亡。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一个老太婆死了,走得悄无声息,亲人不在旁边。没有人哭,没有喊,周围的人也很平静,没有人惊恐,没有人说话,口罩下看不出表情。在这里死亡是悄无声息的。见太多了,当死亡是个大概率事情时,大家都麻木了。
   

生死关头自救


我的病其实也进展很快,住进去第二天就很严重,持续高烧38度多,拉肚子,拉出来的东西像鸡蛋清一样。最难受的是憋气,第三天,我去厕所,蹲下去突然感觉到胸部憋闷,像呛水一样窒息,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撑了几分钟,踉踉跄跄挪回病房,立即把我的情况告诉医生。医生给我调整了中药,对我的呼吸调整很有好处。有些人反感中医,但广州来的中医根据病人的情况个性化施治,对我比较有效,两天后我的呼吸问题就得到改善。  



我跟医生护士的关系相处很好,有些病人不愿意和医生说话,有的病人甚至对医生护士发脾气。有一次,一位护士给隔壁床的病人打针,护士穿着防护服,打针不是很方便,第一次没打准部位,那个病人就发脾气骂护士,我就去劝说,护士很辛苦很不容易的。我喜欢和医生护士交流我的病情,他们也很耐心。我总是感谢他们,“你们做得很好,我的身体有很大进步了,一定要巩固成果。”这样一个新的疾病应该怎么治,大家都没底,医生护士也需要表扬,给他们信心。  


最初几天我胃口不是很好,但我知道,要想活命一定要吃,营养要跟上去。我就逼着自己吃,吃完了发给自己的那份,有时候旁边病床的人不吃,我就把他的盒饭拿过来吃。但吃得太多,又缺少运动,也造成了一些问题。在疫情之前,我有糖耐量异常的基础病,这是糖尿病的前奏。有一天半夜,我突然觉得浑身奇痒,我用手指去抓皮肤,使劲抠皮肤,皮肤都抠出很多血来,粘在被子上。抠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止不住痒,然后我就没劲了,全身冰冷,尤其是胸口,像结冰一样。我放弃了抠皮肤,放弃的那一刹那,人就松下来,大脑空了,身体空了,我有种幻觉,感觉自己要飘走了,是一种临死前要解脱的感觉。  



 



有一阵子我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来是不是某种酸中毒。因为我自己有糖耐量的基础病,我也有意听这方面的讲座,所以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可能是糖耐量异常引起的酸中毒。我立即挣扎着坐起来,从床头柜拿杯子,喝了一大杯水,身体就缓和一些了。我平时看医生给病人做检测,知道病房有一台测血糖的仪器,我就自己去测了血糖,血糖指标28.9,正常人是6,这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我的血糖超出正常人很多倍,必须降血糖。我注意到平时医生给病人降血糖,病房里有降血糖的胰岛素,我给自己打了十个单位的胰岛素,然后又喝了一杯水,回到病床上躺着,身体渐渐舒缓。早上医生来查房,我跟他讲了我自救的经过,医生给我测了血糖,降到了8.9,医生夸奖我,自己把自己救过来了。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八天,我的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症状也缓解了,我换到了普通隔离病房。  我的一些朋友就没有我这么幸运,我所知道的和我同在摄影爱好群的就走了五个。1月19日他们一行八个人到江滩户外拍照写生,拍完后一起吃了饭,然后陆续发病了。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摄影爱好者,今年才58岁,身体很好,他比我晚五天住进医院,拖到重症了才住进汉口医院。有一天我收到他的信息,他微信语音跟我说:“哥,我感觉快不行了。”第二天,有人告诉我,他死了。他身体比我还壮实,如果早几天住进医院,可能能挽救回来。去年我和他一起去南疆旅游摄影写生,欢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年我们约了一起去海南摄影,但他不在了。



治愈只是煎熬的开始  



住院期间,我做的后四次核酸检测都是阴性,肺部吸收了,经过医院专家组综合审核,2月14日,我治愈出院了。我原来以为治好了病,生活可以回归正常了,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漫长的被“隔离”的生活。  



这个新发传染病,人们还没有完全认识清楚,医生对很多问题还未有科学定论,大家对这个病还是恐慌,我自己也恐慌。首先不知道是否会有终生后遗症。我1.72高的个子,生病前体重将近160斤,现在130斤,体重降下来30斤,吃东西补,体重也上不去,腿瘦得两根细棍子。呼吸不顺畅,胸口总是隐隐作疼,动作幅度大一点,气就会有点提不上来,气管和喉咙这个地方感觉被东西堵住了。晚上睡觉不踏实,容易被憋气憋醒,很难深度睡眠。我和其他病友交流,不少人反映有这个问题,一个治愈的患者说,走路走快了就喘气,要站住休息下才能继续走路。我准备吃中药调理顺气。  


 



身体上的后遗症还不是最恐怖的,最大的是心理问题和社会问题。近来媒体陆续报道有治愈者复阳的问题,尽管复阳患者的比例很低,但我还是很害怕,担心自己的病情是不是会反复,会不会传染给家人。还有人说,这个病可能会像乙肝一样,终身携带,尽管科学家否定了这个消息,但大众还是很恐惧。  



我回到家后很小心,我老伴有呼吸道的老毛病,身体底子弱,千万不能传染她。出院已经一个多月了,中间又去隔离酒店集中隔离了14天,其他在家时间,我每天除了吃饭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在家也是戴着口罩和手套,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吃,上完洗手间,我会用84消毒,还有我摸过的门把手等地方我都会自己消毒。从生病开始,我就不让女儿回家。



 



这个病很考验人性,它把人们分开,即使是我的亲兄弟姐妹对我也是有戒备的。我的亲兄弟叮嘱我,“你不要出去走动了,你的病还可能复发的。”他们本意是关心我,但我听了还是有想法。最让我难过的是我的亲妹妹,妹妹比我小很多,往常我最疼爱她,两家走动得很多,有好吃的我总惦记着她。但是自从我生病,她没有问候过我一次,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只跟我老伴通过一两个电话。在我病重的时候,我老伴给她电话,哭着告诉她哥哥快不行了。我小妹妹立即说:“不要跟我说这个,不要说这个。”把电话挂了。她可能觉得这是一个很晦气的事,这个伤了我的心。  



亲兄弟姐妹尚且如此,外人对我们这类病人更是有偏见。尽管我们已经治愈了,但别人依然看我像看到病毒一样避而远之。我原来是一个爱热闹的人,退休十年,生活安排得满满的,我参加了武汉最大的一个户外群体,里面有摄影群、游泳群、骑行群、户外登山群。我生性乐观开朗,什么都玩,有很多朋友。那些微信群现在都冷清了,我曾经给朋友们发过微信,转一些预防新冠病毒的科普帖子,没有人回复。但武汉有个治愈的人复阳后死亡的消息报道出来,不少人都把这个帖子转给我,我自己已经看到这个帖子了,本来就害怕,还不断被周围人提醒,心里更难过。我已经被我喜欢的社会隔离了,没有人跟我交往,人们在语言上和行动上表达拒绝。在这个传染病没有百分百被人类攻克前,在疫苗没有出来前,人们认为我们这类病人是危险的,治愈只是暂时的。 



 



出院这一个多月,我总共出了四次家门。第一次是我的电动摩托放在家门外充电,我想出门拔充电托,我才刚打开家门,腿迈出家门一步,有个原来关系很好的住同一栋楼的邻居,看到我扭头就走,她好像看到不洁净的东西,受了很大惊吓,手中的塑料手提袋掉到地上也顾不上,一下子跑得远远的,像躲瘟疫一样。那是我回家后第一次出家门,我是戴着口罩和手套的,看到她惊恐的眼神和躲得远远的背影,我觉得很受伤,关了门没出去。 



第二次是弄健康码的问题。我出院大半个月了,手机上的健康码还是红色的,我问了病友有的人健康码已经是绿色的,我就走到小区门口的工作人员那里,想问问健康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从机关来的下沉干部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到我立即摆手说:“你别过来,站远点,站远点。”他觉得我像瘟神一样,我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  



第三次是回家一个多月了,有人给小区捐爱心菜,在小区门口分发。那天我老伴没在家,我想去领爱心菜,社区干部看了我,立即说,“你不要来领,叫你家老伴来领。”大家对我的态度都是如洪水猛兽般唯恐避之不及。  即使是在自家的阳台上也不行。我家自带了一个70多平米的凉台,那是我往常休闲娱乐的地方,出太阳的时候,我跑到凉台上去晒太阳,想补补钙。然后社区干部就来跟我反映:有居民反映你到凉台上了,那是户外空间,有人比较害怕,希望你以后不要上凉台了。从此我再也不去那个凉台,想晒太阳,我只能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把双腿放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的一丁点可怜的阳光,对我已经是恩赐了,我把这叫“铁窗”生活。 



 



第四次是我回医院去取药,在收费的地方,那个工作人员对我态度很差,我稍微把脖子往前伸一点点,她就喊:“退回去,退回去。”给我找钱,她把钱丢得远远的,我要自己费劲才隔着挡板捞出来。在等药期间,我想在靠近保安的一个座位上休息一下,保安立即让我到离他更远的座位上坐。 



我觉得我们这类病人比艾滋病还让人害怕,人们对艾滋病已经有所了解,要通过接触传播,而对于新冠病毒的飞沫传播,还有传说中的气溶胶传播,人们很恐慌,觉得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带着病毒,一路要消毒。  



这个未知的传染病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很紧张。大家认识有差异,亲兄弟、左邻右舍、共同兴趣爱好的朋友都疏远了。大家害怕这个病,对我们有顾虑,我是理解的。我在公共场合也会尽量做好防护,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我受不了别人毫不掩饰的偏见和嫌弃。现在存在一种隐性的鄙视链,全国人歧视湖北人,湖北人歧视武汉人,武汉人歧视生病的人,得非新冠的病人歧视新冠病人,新冠病人在鄙视链的最低端,哪怕是已经治好的新冠病人, 别人还是嫌弃,觉得我们身上带着某种病毒,是不洁净的。  



新冠病人真的很可怜,我们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上这个病毒,在医院经历了生死挣扎,身体上、心理上都有创伤,治愈后还要面对社会的偏见。很多新冠病人出院后都很压抑,我的一个病友跟我说,活着没意思,还不如当初死在医院好了,省了日后被人歧视。我原来是个很乐观开朗的人,也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出门,我现在变成了一颗“玻璃心”,我害怕别人的白眼。 



这还是武汉封城期间我有限的接触到的很少人,我已经感觉到了冷落,大家不接纳我们这类治愈的新冠患者。我更害怕武汉解封,社会活动恢复,未知的冷漠让我害怕。大家不希望看到我们,我就自己藏在家里,自觉地远离人群。这个病传染性很高,我们坐过的地方别人不敢坐,我们走过的地方别人要消毒,我们给大家带来麻烦和恐惧了。  



 



有一天,我在微信公号文章中读到哈佛大学校长在通知学生撤离学校的邮件,最后的一段话是这样的:“我们每个人都要懂得新冠病毒将考验我们在危机时刻所显示的超脱于自我的善良和慷慨。我们的任务是在这个非我所愿的复杂混沌的时刻,展示自己最好的品格和行为,愿我们与智慧和风度同行。”我看到这段话眼眶就湿了,也希望社会能向新冠患者展示善意,人们加强自我防护、保持安全距离是应该的,但不要在行为上视我们为洪水猛兽,刻意回避我们。我们身心已经受到伤害,希望我们的社会能走到一个成熟的文明的状态,能坦然接纳新冠治愈患者,能给我们宽容的环境,不要歧视我们,我们是同胞,不是敌人。



我今年70岁了,回顾我的一生,年轻的时候当过五年兵,在珍宝岛一线做过战地通讯员,退伍回来在农村做过大队党委委员,在县里做过团委书记,在市直机关做过宣传干事,在国企做过安全生产监督员,忙碌了一辈子。退休了,爬山、游水、摄影,日子过得很充实,本来以为会这样安稳地走向人生末端,突然遇到新冠病毒,一片开朗的天地突然被搅乱了,很多美好的习以为常的事情再也回不去了。我也不会刻意去惋惜,人生的美好我已经品尝过了,在2020年遭遇这么一场灾难,我在灾难的风暴中心,与死神擦肩而过,这是命运的安排,我坦然接受,也使得我去思考一些更为深刻的东西。  


 


我以前喜欢参加团体活动,今年我暂时不会参加团体活动。以前参加团体活动,我能给别人带来知识,带来快乐。在社会还没有对我们这类人有正确认识和接纳前,我不想给别人带来不安。不能跟团体在一起,我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现在封城期间,我关在家里看书,有时候兴致来了,我会一个人唱歌。  


等到武汉解封了,我想背上相机,独自去采风。我喜欢自然环境,武汉有大江大湖,景色很壮美,我想拍东湖,远山、樱花、牡丹花、小鸭子、小鹅、早间的太阳、晨练的人们、嬉戏的儿童,我想畅快地呼吸,拍一切简单美好的东西。

2019年12月14日星期六

百年前李鸿章接受《纽约时报》采访实录

 

李鸿章所据有的世界眼光

 


      离开在欧洲考察访问的最后一站英国后,大清帝国前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乘“圣-路易斯”号邮轮于当地时间1896年8月28日抵达美国纽约,开始对美国进行访问。李鸿章在美国受到了美国总统克利夫兰的接见,并和美国一些要员及群众见面,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礼遇”。9月2日上午9时许,李鸿章在纽约华尔道夫饭店接受了纽约时报记者的采访。

      ●美国记者:尊敬的阁下,您已经谈了我们很多事情,您能否告诉我们,什么是您认为我们做得不好的事的呢?

      ●李鸿章:我不想批评美国,我对美国政府给予我的接待毫无怨言,这些都是我所期待的。只是一件事让我吃惊或失望,那就是你们国家有形形色色的政党存在,而我只对其中一部分有所了解。其他政党会不会使国家出现混乱呢?你们的报纸能不能靠国家利益将各个政党联合起来呢?

      ●美国记者:那么阁下,您在这个国家的所见所闻中什么最使您最感兴趣呢?

      ●李鸿章:我对我在美国见到的一切都很喜欢,所有事情都让我高兴。最使我感到惊讶的是20层或更高一些的摩天大楼,我在中国和欧洲从没见过这种高楼。这些楼看起来建得很牢固,能抗任何狂风吧?但中国不能建这么高的楼房,因台风会很快把它吹倒,而且高层建筑若没有你们这样好的电梯配套也很不方便。

      ●美国记者:阁下,您赞成贵国的普通百姓都接受教育吗?

      ●李鸿章:我们的习惯是送所有男孩上学。(翻译插话:在清国,男孩,才是真正的孩子。)我们有很好的学校,但只得付得起学费的富家子弟才能上学,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机会上学。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你们这么多的学校和学堂,我们计划将来在国内建立更多的学校。

      ●美国记者:阁下,您赞成妇女接受教育吗?

      ●李鸿章(停顿一会儿):在我们清国,女孩在家中请女教师提供教育,所有有经济能力的家庭都会雇请女家庭教师。我们现在还没有女子就读的公立学校,也没有更高一级的教育机构。这是由于我们的风俗习惯与你们(包括欧洲和美国)不同,也许我们应该学习你们的教育制度,并将最适合我们国情的那种引入国内,这确是我们所需要的。

 


      ●记者:总督阁下,您期待对现存的排华法案进行任何修改吗?

      ●李鸿章:我知道,你们又将进行选举了,新政府必然会在施政上有些变化。因此,我不敢在修改法案前发表任何要求废除《格利法》的言论,我只是期望美国新闻界能助清国移民一臂之力。我知道报纸在这个国家有很大的影响力,希望整个报界都能帮助清国侨民,呼吁废除排华法案,或至少对《格利法》进行较大修改。
《格利法》系由加州民主党人托马斯·格利制定,美国国会两院1892年通过。该法案歧视在美华人,严重侵犯华工的正当权益。(历史回廊注)

      ●美国记者:阁下,您能说明选择经加拿大而非美国西部回国路线的理由吗?是不是您的同胞在我国西部一些地区没有受到善待?

      ●李鸿章:我有两个原因不愿经过美国西部各州。

      第一,当我在清国北方港口城市担任高官时,听到了很多加州清国侨民的抱怨。这些抱怨表明,清国人在那里未能获得美国宪法赋予他们的权利,他们请求我帮助他们使他们的美国移民身份得到完全承认,并享受作为美国移民所应享有的权利。而你们的《格利法》不但不给予他们与其他国家移民同等的权利,还拒绝保障他们合法的权益,因此我不希望经过以这种方式对待我同胞的地方,也不打算接受当地华人代表递交的要求保证他们在西部各州权益的请愿信。

      第二,当我还是一名优秀的水手时,就知道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比别人年纪要大好多岁,从温哥华回国的航程要比从旧金山出发更短些。我现在才知道,清国“皇后号”船体宽阔舒适,在太平洋的所有港口都难以找到如此之好的远洋客船。

      排华法案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法案。所有的政治经济学家都承认,竞争促使全世界的市场迸发活力,而竞争既适用于商品也适用于劳动力。我们知道,《格利法》是由于受到爱尔兰裔移民欲独霸加州劳工市场的影响,因为清国人是他们很强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们想排除华人。如果我们清国也抵制你们的产品,拒绝购买美国商品,取消你们的产品销往清国的特许权,试问你们将作何感想呢?不要把我当成清国什么高官,而要当成一名国际主义者,不要把我当成达官贵人,而要当作清国或世界其他国家一名普通公民。请让我问问,你们把廉价的华人劳工逐出美国究竟能获得什么呢?廉价劳工意味着更便宜的商品,顾客以低廉价格就能买到高质量的商品。

      你们不是很为你们作为美国人自豪吗?你们的国家代表着世界上最高的现代文明,你们因你们的民主和自由而自豪,但你们的排华法案对华人来说是自由的吗?这不是自由!因为你们禁止使用廉价劳工生产的产品,不让他们在农场干活。你们专利局的统计数据表明,你们是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人,你们发明的东西比任何其他国家的总和都多。在这方面,你们走在了欧洲的前面。因为你们不限制你们在制造业方面的发展,搞农业的人不限于搞农业,他们还将农业、商业和工业结合了起来。你们不象英国,他们只是世界的作坊。你们致力于一切进步和发展的事业。在工艺技术和产品质量方面,你们也领先于欧洲国家。但不幸的是,你们还竞争不过欧洲,因为你们的产品比他们的贵。这都是因为你们的劳动力太贵,以致生产的产品因价格太高而不能成功地与欧洲国家竞争。劳动力太贵,是因为你们排除华工。这是你们的失误。如果让劳动力自由竞争,你们就能够获得廉价的劳力。华人比爱尔兰人和美国其他劳动阶级都更勤俭,所以其他族裔的劳工仇视华人。

      我相信美国报界能帮助华人一臂之力,一取消排华法案。

 


      ●美国记者:美国资本在清国投资有什么出路吗?

      ●李鸿章:只有将货币、劳动力和土地都有机地结合起来,才会产生财富。清国政府非常高兴地欢迎任何资本到我国投资。我的好朋友格兰特将军曾对我说,你们必须要求欧美资本进入清国以建立现代化的工业企业,帮助清国人民开发利用本国丰富的自然资源。但这些企业的管理权应掌握在清国政府手中。我们欢迎你们来华投资,资金和技工由你们提供。但是,对于铁路、电讯等事物,要由我们自己控制。我们必须保护国家主权,不允许任何人危及我们的神圣权力。我将牢记格兰特将军的遗训,所有资本,无论是美国的还是欧洲的,都可以自由来华投资。

      ●美国记者:阁下,您赞成将美国的或欧洲的报纸介绍到贵国吗?

      ●李鸿章:中国办有报纸,但遗憾的是中国的编辑们不愿将真相告诉读者,他们不像你们的报纸讲真话,只讲真话。中国的编辑们在讲真话的时候十分吝啬,他们只讲部分的真实,而且他们的报纸也没有你们报纸这么大的发行量。由于不能诚实地说明真相,我们的报纸就失去了新闻本身的高贵价值,也就未能成为广泛传播文明的方式了。

      周镳评曰:“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出自李鸿章政敌梁启超之口,唯梁任公的历史识见方能体味此中辛酸。李鸿章所据有的世界眼光,在外交上折冲尊俎的方略,绥远列强,虽有不逮,非能力不足,形势不遂人意也,非后来的割据枭雄可比,即使几十百年后许多领导人也鲜有能比肩者,然 而他却不幸摊上了中华老大帝国霉朽不堪的历史时代,他的名字与这个屈辱时代相关联,是他的宿命。又何止是李鸿章不幸,当时上自天子,下至庶民,皆是山穷水 尽之制度的陪葬品,这殉葬者行列之名单还须加上奕讠斤、光绪、曾国蕃、张之洞、康有为、梁启超……等等大串名字。即便天摧人逼,李鸿章等还是引进技术资金 人才,创办铁路工矿企业、开办电话电报局,创办海关,建立海军,在将一本小学数学课本中之术语译成中文尚须研究讨论又讨论研究的年代,发奋图强,将许多事 物于无中创出,建立各项近现代制度之雏形,而他们开创的事业对于今天而言,仍是摆在国人面前艰巨而道远的任务,我们何德何能苛求百多年前的李鸿章呢?

2019年11月25日星期一

2019,中国人设崩塌之年

1) 高储蓄率低负债的人设崩了,涨价去库存后,居民债务高涨,地方政府入不敷出,企业资不抵债,股市债市黑天鹅满天飞。东方巨人已经被十年酒色掏空了身体。
2) 科研创新大国的人设崩了,拉关系搞政治,学术造假,学历腐败。老师不叫老师,叫老板,学生读书不是为了学知识搞科研,而是给老师的公司打工。新四大发明在卡脖子面前不堪一击。
3) 经济高增长的人设崩了,大家终于发现,原来离开修路造桥,离开钢筋水泥,经济竟然就不怎么转了。举国上下,最赚钱的就是卖酒的和放贷的,萧条期流的泪,就是繁荣期放的水,移民了的除外。
4) 劳动力大国的人设崩了,真实的生育数据在计生系统捂了多年之后,终于捂不住了。眼看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要知道,奴隶社会里奴隶是硬通货啊,这可不就通缩了。好在社会主义不养懒汉,民族危亡之际,七十退休正好报国。
5) 阶级流动性高的人设崩了,上层产业基本完成世袭化,不同阶层之间彻底平行。哪怕是同阶级之间,相互碾压也达到了空前高度。哪怕只是早生几年,也要靠着房价喝干年轻人的血来实现阶级跨越。年轻人则是月光娱乐至死,张开腿躺好享受。在这个最好的时代里,大家且行且珍惜。

锤子科技的罗永浩又要开黑科技发布会了。上一次黑科技据说要终结微软的霸权,不过最终没有拿出任何量产的产品,因此被网友戏称“这是一家依靠PPT驱动的公司”,上一个被这么形容的公司是乐视。最终罗老师和乐视的贾跃亭都走上同一条路,都被法院限制消费了,成为了所谓的“老赖”,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不过位于成都的锤子科技,要在北京搞发布会,罗老师可能要坐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了。
老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谁也没有想到,作为首富之子的王思聪也被法院列为了限制消费者。旗下的豪宅和豪车都已经被冻结。当年,王思聪从王健林那里拿了5个亿,通过投资变成了50亿,加上旗下战队IG去年夺冠,声望达到了顶点。短短一年时间之后,投资的熊猫直播就宣告破产,IG今年也被国内FPX斩落于马下,这番过山车的经历和多次蝉联内地首富的王健林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如今王健林的身价从高位蒸发了1200亿,在福布斯富豪榜上,跌落到了第14位。
而现在,一波明星公司都遭遇了寒冬,董明珠投资的珠海银隆陷入困境,银龙新能源也被列了被执行人。上市公司东旭光电,三季度账上还有180亿现金,结果两个月后,24亿债务就违约了……
最惨的莫过于日本首富,软银的孙正义,这位创投界的绝对大佬,投资的两个共享经济公司,一个是早已上市的Uber,一个是共享办公WEWORK,前者市值上市后暴跌,股价接近腰斩,后者作为全球知名的独角兽,从千亿估值跌落到了百亿估值。
大佬们真的很缺钱吗?真的!
号称“对钱不感兴趣”的马老师,今年套现了40亿人民币。忙着造车,还顺带被贾跃亭坑了一把的许老板,今年套现了115亿人民币,地产界的大佬们都是套现的大头。根据胡润研究院发布的数据,今年30位富豪就套现了918亿,看来还是现金比股权要好使一些。
同样是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19家庭财富报告》,显示高净值家庭为158万户,比去年减少了3万户,这是高净值家庭5年来首次出现下跌。这里,将1000万净资产定义为高净值。
要知道,我们的家庭财富大概有70%都在房产上,如果房价下跌的话,那么更多的高净值家庭可能会被打回原形。
这两年,在消费上,高端消费是最亮眼的,茅台酒价和股价齐飞,1499的茅台,市场价在2000以上,在汽车消费同比下跌的时候,豪华汽车依然保持了正增长,不过目前增速正在放缓,茅台酒价和股价也正摇摇欲坠。
比起富豪们财富上的变化,更让人意外的是富豪们人设的坍塌。
富豪们在成功之后,往往会化身青年导师,讲授成功学、灌心灵鸡汤几乎是必备技能,可以说,在网络上的影响力,不亚于小鲜肉和当红明星。
曾经一直以青年导师的自居的乡村教师,今年突然开始鼓励大家996了,也就是朝九晚九,每周工作六天,声称这是一种“福报”。
当年大把钱给员工砸福利,号称“不让给一个兄弟掉队”的富豪,今年突然说要坚决炒掉那些因为家庭和身体原因不拼命的员工,这些人不是兄弟。
就连慈善界的大佬,也勇敢在纪录片《中国工厂》中出镜,和美国工会斗智斗勇,压力人力成本,还认为40年来,工资涨了200倍,猪肉只涨了30倍,很合理。

以上都是转的,我部分认同上面的说法。
快到年底了,大家说说看,感觉今年过的如何?

2019年7月14日星期日

京郊售楼员们










河北省廊坊市香河县,赵雷和同组的其他两名成员站在马路边,挥动着手里的楼盘广告招徕客户。这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自不同的省份,是同一家房产公司的售楼员。


2016年,北京楼市继续火爆,这把火,也蔓延到了近邻河北。图为河北香河,在远离城市中心区的地方,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虽然周边还有很多平房和农田,也缺少应有的基础设施,但依然销售火爆。这里的售楼员们更愿意称自己负责销售的楼盘在“京郊”而非“河北”。


在103国道边,北京与香河的分界处,每天都有大量的售楼员站在路边,打着大大的广告牌招揽客户,行话管这种行为叫“摇单”,“摇单”的售楼员大都入行时间不长,缺少销售经验。


王伯文,来自东北,由于新入行,只能在外面推销。今天,他刚刚带一位客户看了楼盘,又匆忙赶往下一处。在售楼员群体里,只有达到一定业绩的售楼员才能进售楼处接待客户。


路边“摇单”很辛苦也很危险,尤其是车辆较多的交通要道,但是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别无选择。喻安翠,来自四川,基本上每天都站在马路边寻找客户。


赵雷,一个刚满18岁的河南人,入行只有三个月,每天就是在固定的地方“摇单”,赶上好时候,一月也能卖出两三套,每卖出一套,能有几千元的提成。如果卖不出房,只有2000元的保底工资。


每当路边有车停下来,摇单的售楼员们就会一哄而上,不停介绍自己负责的楼盘,一天下来,不知要说多少话。长期的重复,练就了摇单员们流利的口才,赵雷说自己现在语速极快,一分钟能说300多个字。他说现在就盼望着快点挣些业绩,然后就可以在售楼大厅坐着接待客户,收入也会高点。


赵磊们的竞争者,不仅是同行,也有当地的农民和小商贩。很多人看到了这里的楼市商机,放弃手头的营生,聚集在路边招揽客户,然后推荐给正式的售楼员,以此赚取介绍费。


与站在路边的“摇单”者们相比,坐在售楼处办公室里的售楼员则是这一群体中的进阶者。洽谈、签约等一系列的销售环节是每个售楼员必备的业务素质,熟练掌握才能赢得客户的信任。一般来讲,只有业务熟练的人员才有资格在售楼处接待客户,进入售楼处的客户也大都买房意愿明确。


每天早上,售楼处会举行例行晨会,由主管召集,点名签到,传达一些新的政策,安排一天的工作。


售楼处的沙盘室,销售员小翠正在为客户介绍楼盘。


售楼公司为了促销,不定期会举办一些优惠活动,每名售楼员都会邀请新老客户来现场,邀请客户的多少,计入员工的考核指标。图为一名售楼员正带领客户签到登记。


城市中开发楼盘的广告无处不在,开发商在市民出行的必经的道路上,搭建起大型广告围挡。售楼员小徐每天上下班都要在此路过。


虽然这里不是北上广,但是对于靠打工赚工资的售楼员来讲,他们所售卖的楼盘依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楼盘的样板房是销售人员常去的地方,每天不知跑多少趟。往往是刚带了一个客户过来,又接到了另一客户的电话。


客户早已经交了预付款,不时来看看新房,因为还没有完全交房,只能在远处看看自己未来的家。


售楼处一角,刚刚吃过午饭,售楼员们又开始通过微信联系客户。


每天她们工作都在十小时以上,售楼员小喻,住在大厂,每天早上坐班车来到售楼处,午饭就只能简单吃点。一直要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家。趁着中午人少,她抓紧时间休息。


小董来自承德,与老公在香河租房住,每天都与房和人打交道,眼看着大量的房子建起来,又有无数的人从自己手里买到了房,可是哪一间房是属于自已呢?她的梦想就是现在努力工作,多挣些钱,也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屋。

看了网红街拍才知道,中国式审丑,太辣眼睛了

 

坐在杭州最热闹的网红街边,你会看到一出人间迷惑行为大赏。

有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如同在线作法般比出一套绚烂手势的;

 

有一言不合就下腰、劈叉、翻跟头,甚至扭出一段拉丁舞的;

 

有仿佛在演滥情狗血剧般,突然变脸、扔玫瑰花的;

 

有抢过女友手机,霸道总裁般抱着女友转圈圈的;

 

有邪魅一笑,把女友的头按在自己的腋下合唱一首《腋来香》的;

 

有喝水不好好喝,一定要化身为洒水车的。

 

你的左边,是一群古风男女在跳舞比划“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你的右边,是一群骨瘦如柴的网红脸在跳“Sexy Lady”;

你的后面,是一群对完剧本在那里假装陌生人的十八线短视频演员:“小哥哥,我能撩你么?”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魔幻场景,感慨为了火、为了流量,这个世界能有多疯狂。

这是一个审丑狂欢的时代,网红们动作越来越猎奇,露得越来越多,腿拉得越来越长。

令人尴尬迷惑的网红街拍疯狂刷屏、各种土味沙雕视频疯狂传播。

千篇一律的整容网红脸大行其道、电视和写字楼电梯里滚动播放着吵闹的洗脑广告。

有人说:审美和设计在中国沦为了最不重要的东西,一切以快速卖货为前提,自然只剩下了土味和山寨。

深以为然。

 

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民审丑的时代。

这是国内某一线城市时装周的红毯,聚集了一群36线网红。

她们穿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衣服,上演了一出群魔乱舞的盛世。

 

她们矫健的步伐、自信的笑容,像极了准备去大施拳脚的广场舞大妈,又如同喜提和谐号的微商们。

这是国内最受欢迎之一的某短视频APP的界面。

 

在上面,你能看到锅盖头、小脚裤、爆款潮男豆豆鞋的社会摇;

 

你能看到车祸、癌症、出轨小三、丑男丑女逆袭的土味小短片;

你能看到各种吃播生吃章鱼青蛙、狂嚼大猪头、吃芥末辣椒、甚至喝花露水、吃异形虫......

他们极具创意,有人用船来装煮好的拉面,播主坐在船上,将脚放在拉面里,一口一口吃着“泡脚拉面”。

 

你能看到各种喜欢自虐的群体:直播喝白酒、往裤裆里放鞭炮、跳冰河、铁锅炖自己......

 

这是某博上经常推送的土味领券小视频。

 

它往往情节离奇、剧情狗血毁三观、土到极致。

比如,女生因为不会打扮,被舍友抢了男朋友。在学会领券买化妆品后,一下子丑女逆袭,后来直接当了前男友的后妈;

比如,女生用了劣质化妆品烂脸,跟男朋友去讨说法,男朋友看柜姐漂亮,突然跟柜姐在一起了,还对女朋友拳打脚踢......

这是国内当前最受欢迎的整形模板。

 

欧式大双眼、仿佛能戳死人的尖下巴、高耸入云的山根、打了玻尿酸而僵硬不已的苹果肌。

流量时代,无数人为了博人眼球不惜哗众取宠,而更有无数人从审丑和猎奇中获得快感。

可正如蒋勋所说:“这个快感可以有刹那的爽,可是结束之后往往会产生落寞跟空虚的感受,那种空虚会变成㞏弥补的黑洞。

扪心自问,你所追求的,真的是这种畸形的快感吗?

 

前段时间,周杰伦在巴黎的演唱会上,经历了一场尴尬。

在惯例的点歌环节,被点中的一对情侣,让周杰伦唱网红歌曲《学猫叫》。

周杰伦愣了几秒,说:“这是我第一次在演唱会上唱不是自己的歌。”

 

原本唱着“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他,现在被逼着唱“我们一起喵喵喵喵喵”。

有人说:这就如同逼着一个营养学家去吃“垃圾食品”,一边吃一边还得夸是人间极品。

走在街上,和朋友在KTV里,我们被各种粗制滥造的网红神曲连番轰炸:

“你知道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生活,我怎会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短平快、毫无内涵的口水歌脍炙人口,恶俗无聊的歌词大行其道。
音乐人郑钧曾经评价过这种现象:

排行榜上的歌,十首里面有九首都听不下去。

所有的排行榜公信力都崩了,你这根本没办法选择。

放在你面前的都是让你恶心的菜,你没得选,只能吃这个。

 

审丑的流行,让越来越多人只听得进粗制滥造的口水歌、简单粗暴的歌词旋律。

当我们的音乐只剩下短平快、粗制滥造的洗脑神曲;

当我们的电视剧只剩下抠图、倒模、只会瞪眼嘟嘴的鲜肉小花们霸屏;

当我们的综艺只剩下抄袭、恶意剪辑、放大矛盾的烂俗八卦......

这简直是这个时代莫大的悲哀。

 

前一段时间上映的电影《千与千寻》,我国黄海老师设计的海报美上了国外的热搜。

 

一张寓意着:“人生漫长,无论经历怎样的艰难挫折,勿忘初心。”

 

另一张则写着:“不要回头,一直向前。”

 

黄海设计的海报,总能勾起人们心中对美的向往。

就像《小偷家族》的中国版海报,撑开的伞下,是百态人生;

 

《我不是药神》的海报,做出了敦煌壁画的质感,向死而生,寓意深长;

 

《黄金时代》系列海报,更是被转发过几百万次,让一代民国文人的命运跃然纸上......

 

不止黄海,中国其实根本不乏优秀的设计师。

清华美院高材生设计的《中国日报》国际版封面,获得了报刊界的国际大奖;

 

将中国风运用到极致的故宫系列,如故宫胶带、故宫书签、故宫彩妆,总是能卖到脱销。

 

五千年文明留下的美,在韵,在雅,在一份意味深长的留白。

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培养的审美能力啊。

诚然,审丑可以满足部分人的猎奇心理,获得短暂快感。

但长期审丑带来的,是低到毫无底线的下限,越来越难以满足的猎奇心态,以及对美好事物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美学家张世英说:“人生有四种境界,欲求境界、求知境界、道德境界、审美境界。审美为最高境界。”

娱乐至死的年代,愿你我还能发现美、识别美、感受美

拥有审美的能力,再平淡的生活也能开出花来。

共勉。